欧洲央行行长拉加德11月1日开始走马上任。至少到目前为止,包括19名欧元区成员国央行行长和6名执行董事会成员在内的25名管理委员会委员应该对这位新领导颇为满意。
本周三,拉加德烧起了自己“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带着大家来了次豪华团建。地点选在了德国法兰克福北部的克龙贝格酒店。
这座酒店原身是曾经的英国维多利亚长公主、后来的德国腓特烈皇后在1889年-1893年下令兴建的一座城堡。拉加德带领她的团队在原为这座城堡的宴会大厅中举行了她的第一次内部会议。
拉加德在第二天特意发推说:“我昨天很高兴地邀请了我的管理委员会新同事们同我一起参加了工作外聚会。我们开诚布公地进行了一次非正式的管理委员会会议。”
有报道称,这家酒店的标准会议室租金是89欧元每人。按照拉加德在推特中上传图片的人数,当日会议的租金至少是2100欧元(约合人民币1.6万元)。这里的用餐标准是137欧元(约合人民币1061元)每人,住宿是2190欧元(约合人民币1.7万元)每晚。
足够奢华、足够高格调、足够隐秘,显见拉加德是足够用心(钱)。欧银直言这种形式前所未有。与会者也是一通夸——拉加德会议主持得行云流水,就像是已经进行过几百次。
拉加德此举也与她的前任——德拉基形成鲜明对比,据彭博报道,一位与会者形容,简直是“180度转弯”。
德拉基当年在欧元区债务危机中一句“不惜一切代价拯救欧元”力挽狂澜,称得上“叱咤风云”,但欧洲央行内部对他的“独裁”却颇有微词。
到了德拉基离任前最后一次使出“大招”,宣布实施降息等一系列放宽型货币政策时,他在媒体会中肯定地说,同意新政策的委员“占绝对多数”。但实际上,25名委员中有7名反对,包括德国、法国、荷兰和奥地利的央行行长。反对者虽然数量并不占多,但他们持有欧洲央行买入股票资产的56%,且他们所在国家的生产量占欧元区的60%。
其中最不满意的应该是欧洲“老大”——德国。德意志联邦银行总裁魏德曼继续表达自己对量化宽松(QE)的强烈反感,德国籍执委Sabine Lautenschl?ger也在拉加德上任前辞职,以示抗议。
众所周知的是,德国人向来讨厌超级宽松的货币政策——一战后的恶性通货膨胀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他们尤其讨厌QE,指责它就像魏玛共和国时期的为政府开支印钞(因此在当时加剧了通货膨胀),应该被认为是非法的。
也正因于此,欧洲央行是四大央行里最晚实施QE的。其他三家央行实施首轮QE的时间分别是:日本央行2001年开始;美联储2008年开始;英国央行2009年开始。而欧洲央行一直撑到2015年——不但经历了金融危机还经历了欧元区债务危机——才开始了QE。
这次也是,即便德拉基再度降息和重启QE的基点是德国在严峻贸易关系中经济受到威胁,德国也不“买账”。
而德国的问题仅仅是欧洲央行所存在问题的1/19。19个经济、文化、政治状况不尽相同的国家使用一种货币,统一货币政策,这本身是一大创举,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更遑论涉及到负利率、QE这种极具争议的政策。
对此,德拉基的解决之道是显示自己的决断力。据欧银内部人士透露,德拉基总是与身边的幕僚私下商议好接下来的政策,然后在正式的货币政策会议不久前再向决策者们公布。在许多反对者看来,这导致决策者思考时间不足,新的政策获得更多附议的可能性也就更高。
也正是这种情况导致欧洲央行内部出现异常的分裂。像9月份欧银决议后,荷兰央行行长Klaas Knot公开批评重启QE,就被认为是极度罕见的状况。外界一致认为,“新领导”拉加德将面临着巨大考验。
作为欧洲央行首任女行长,拉加德显然与德拉基不同。实际上,她并无深厚的货币政策相关专业背景,但却有着丰富的政治和公关经验。拉加德曾是法国首位女性也是任期最长的财政部长。2011年她接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时,该机构正陷于前任主席的性丑闻所带来的声誉危机中。
从本周的“度假式”团建来看,拉加德果然“出手不凡”。她此前表示想要欧银管理委员会更像一个团队,“只有内部团结才能有足够的信服力”。对于来自19个国家的欧银官员来说,古老的欧式宫殿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更何况这座宫殿的建造者还是从英国嫁到德国的公主,代表着欧洲国家间的互通。
可惜的是这次非正式会议的内容不得而知,在拉加德带领下的欧洲央行是鹰是鸽也无从判断。
好消息是,欧洲经济有回暖迹象。本周最新公布的经济数据表明,德国躲过了技术性经济衰退(连续两个季度产量收缩),三季度GDP恢复增长,整个欧元区的经济虽然增速缓慢,但仍保持增长。这为拉加德争取了时间,她大可以暂且让欧洲央行按兵不动,然后继续弥合内部的裂缝。
拉加德将在12月12日的欧银会议中正式首次亮相,值得期待。
而除了本周会议的具体内容,欧洲央行的发言人对于此次团建的具体费用也不予置评。据说不止奢华的会议室和住宿,委员们还可享用带有特色牛油果沙拉和三文鱼的晚餐、供应50种威士忌和精品雪茄的鸡尾酒吧台以及18洞高尔夫球场。好大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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